冠状病毒和西洋灾星：译龙为 dragon 不吉利

　　提要：中国人是龙的传人，杜拉根兽（dragon）象征灾祸。外国传教士译龙为 dragon，让两者同名，把西洋灾星引入神州大地。中国外宣部门和外语学界至今知错不改，坚持这一错误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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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年初，中国再次爆发大规模瘟疫，影响波及全球。这一灾难主要是人祸，但是中国人一直译龙为 dragon，也许早已埋下了祸根。

　　中国人自称“龙的传人”，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带领美国总统特朗普参观故宫时介绍说：“我们叫龙的传人”，他的随行译员译龙为 dragon，和欧洲神话虚构动物杜拉根兽同名。

　　杜拉根兽（dragon）的象征意义和龙（loong）截然相反，主要代表混乱、灾难与邪恶，堪称“西洋灾星”。外国时政画家常用杜拉根兽象征敌人和灾难，本文首先介绍一些杜拉根兽被用来象征各种疾病的外国绘画，供读者了解杜拉根兽在外国人心目中的形象和含义。

　　杜拉根兽有巨大的蝙蝠肉翅，有的长着多个脑袋，经常喷火攻击人类和动物，攫取少女作为食物，因此它是圣乔治等武士和英雄杀戮的对象。画家们充分利用了这些“梗”。

　　葡萄牙为纪念世界卫生组织（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WHO，葡萄牙语：Organizacao Mundial da Saude）成立二十年发行了一张邮票（图一）。画面中一个人正在用长矛刺死一头嘴里喷火的杜拉根兽，象征着人类战胜了疾病。杜拉根兽的尾巴缠绕着的是世界卫生组织的标志。

图一，邮票。作者：Luis Filipe de Abreu，
葡萄牙，1968年7月10日。

1，天花

　　1872 年到 1885 年之间，加拿大蒙特利尔市发生了严重的天花（small pox）流行病。医生 William Hales Hingston（欣斯顿）通过训练人手，在照顾病人方面发挥了领导作用。在 1875 年到 1877 年间，他担任蒙特利尔市长时，通过改善当地的生活环境，改善了蒙特利尔市民的健康状况。图二把他描绘为圣乔治，正在刺杀天花杜拉根兽。

图二，漫画：St. George (Mayor Hingston) and the dragon (small pox)
（圣乔治／欣斯顿市长和天花杜拉根兽）。作者：Henri Julien，1876年11月4日。

2，伤寒

　　在图三中，一头巨大的杜拉根兽穿过田野和村庄蜿蜒而来，一路上压死了很多人，还有很多垂死者正在哀嚎挣扎。杜拉根兽的身上写着 Typhoid（伤寒）。它来到一户人家面前，张开血盆大口正要肆虐，母亲担忧地保护着惊恐的孩子，父亲则高举巨剑欲砍杀杜拉根兽，剑上写着 Prevention（预防）。这幅漫画于 1908 年发表在美国维吉尼亚州健康快报（Virginia Health Bulletin）上，显然是在号召人们积极参与预防伤寒的活动。

图三，漫画：Typhoid Fever: A Disease That Can Be Prevented
（伤寒热：一种可以预防的疾病）。作者：Rostrup，1908年9月3日。

3，癌症及其死亡率

　　图四中的杜拉根兽身上写着 Cancer（癌症）。骑在它身上的死神手里的纸上写着“Cancer Death Rate Down”（癌症死亡率下降）。杜拉根兽虎视眈眈地盯着面前手持针筒作为武器的武士，恶狠狠地对死神说：“他开始胜利了，能让他这样吗？！？”

图四，漫画。作者：Stiap，2007年10月17日。

　　图五也是用杜拉根兽象征癌症。该图是一个癌症患者创作的，描绘病友 Bernard 通过网络了解了有关癌症的知识，对自己的病情有了清楚的认识，参加过医患小组座谈之后，做好了一切准备，去勇敢地面对庞大凶恶的癌症杜拉根兽（Bernard has web-surfed, visualized and talk-sessioned. Now he's ready to kick cancer's ass!!!）。

图五，漫画：Kick Cancer's Ass!!!!（和癌症做斗争！）
作者：Robert & Donna Trussell，2009年。

　　一位乳腺癌患者在自己的博客中转发了图六。她写道：“I'm ready to slay this dragon.”（我已经准备好去杀死这头杜拉根兽。）“We aren't finished fighting until we slay the dragon.”（我们不会结束战斗，直至杀死这头杜拉根兽。）图中女子用“治愈”（Cure）之剑杀死了乳腺癌（Breast Cancer）杜拉根兽。她的女儿仰慕地对她说：“妈妈，你战斗起来就像一个年轻姑娘一样。”

图六，漫画。作者：Gamsok，2011年。

　　图七中的杜拉根兽象征美国北卡罗来纳州的（癌症）死亡率（NC Mortality Rates）。在北卡州共和党（NC GOP）软弱无力、不能提供帮助时，格林维尔健康系统旗下的癌症研究中心（Greenville Cancer Center）又增添了新军 Vidant 非盈利医疗机构，勇敢地和杜拉根兽做斗争。

图七，漫画：Cancer Dragon（癌症杜拉根兽）。
作者：Dave Irwin，2015年3月1日。

4，艾滋病（HIV）

　　图八的原图片说明是：“SA President Thabo Mbeki continues to question the link between HIV and Aids.”（南非总统塔博·姆贝基至今还在怀疑 HIV 和爱滋病之间存在关系。）图中姆贝基说：“我可以解救你，但你能使我完全确信就是这头杜拉根兽（象征 HIV）造成了你的苦难吗？”（But can I be completely certain this dragon is responsible for your distress?!）

　　漫画的含义是：姆贝基虽然打算解救被绑的少女，却不相信她是杜拉根兽抢来的。暗示姆贝基居然不知道 HIV 和爱滋病之间如此明显的内在联系。

图八，漫画。作者和创作时间不详。

5，流行病病毒

　　2009年 H1N1 病毒在全世界流行，因其高致命性，令人恐惧。于是漫画家把它画成了杜拉根兽。但因为 H1N1 最初在猪之间流行，因此也被称为“猪流感”（swine flu），于是画家把杜拉根兽的头全部换成了猪头（图九）。

图2-19-9，漫画：H1N1。作者：Constantin，2009年11月3日。

　　2014年，埃博拉病毒肆虐非洲，威胁全球，上网一查，果然已经有漫画家把它画成了杜拉根兽（图十）。

图十，漫画：Fighting Ebola（迎战埃博拉病毒）。
作者：Olle，2014年9月22日。

　　杜拉根兽不仅被用来象征巨大的灾难，连小毛小病也被比喻为杜拉根兽，例如在邦迪（Band Aid）创可贴的一幅广告中，皮肤挠伤等效创伤被比喻为被杜拉根兽咬了。

　　图十一中用小图片拼出了一句话：“A DRAGON BIT ME”（一头杜拉根兽咬了我）。这些小图片分别是孩子和宠物玩耍、追赶的情形，其中对应字母 T 的画面是孩子的手，上面有被猫挠出的伤痕。

图十一，广告。Band-Aid（邦迪创可贴），发布时间不详。

（图十一局部放大）

　　由上面的内容可以看出在西方人的眼里，杜拉根兽的含义非常负面。中国人对外国人自称 dragon（龙），外国人不可避免地会把中国人和杜拉根兽（dragon）联系在一起。

　　十九世纪天花在旧金山很多地方蔓延时，中国人被指责导致了天花的扩散。图十二描绘的是常见的“圣乔治杀死杜拉根兽拯救少女”的情节。图中的怪物有多个脑袋（人头），身上写着 Small Pox（天花）。人头的脸部特征和辫子表明他们是中国人。武士的盾牌上写着 The Board of Health（卫生局）和 Dr Lawlor（劳勒博士），他当时在旧金山担任检疫员（Quarantine Officer）一职；武士的剑上写着 Local Power（本地力量），战马上写着 Quarantine（检疫隔离）。当天花在旧金山流行时，唐人街被认为是不卫生的地方，被市卫生局隔离了起来。

图十二，漫画：The Rescue（拯救行动）。作者：Keller，1882 年。

　　图十三中女子头顶的飘带上写着 San Francisco（旧金山）；在她的身旁，一个病病殃殃、脸色苍白的长着高尖鼻子的欧洲女人侧卧在地，她的衣服上写着 Small Pox（天花），该病在欧洲曾经非常猖獗。画面右下角的人象征南美洲国家，他的腰带上写着 Yellow Jack（黄热病），当时那里正在流行这种疾病；右上角的中国人长着蝙蝠肉翅，身上的布带上写着 Leprosy（麻风病），左边的中国人帽子上写着Opium（鸦片），怀里抱着鸦片枪。

　　该漫画题为 Our Foreign Relations（我们的外国亲戚），意思是美国以外的地方都瘟疫四起。虽然该图也丑化了南美和欧洲人，但是为中国人添上一副蝙蝠肉翅，赋予了他“邪恶”的含义（在欧美文化中，蝙蝠象征邪恶），杜拉根兽的主要特征也是长着一副巨大的蝙蝠肉翅。

图十三，漫画：Our Foreign Relations（我们的外国亲戚）。
作者：Walter，1883 年。

　　图十四批评了中国人对野生动物的伤害。图中的“龙”实际上是一头典型的杜拉根兽：有蝙蝠肉翅，肥大的肚子，尾巴上有一个毒刺。但它的围裙上画着一面中国国旗，因此作者用它象征中国人。漫画通过逐一列举中国人吃用的东西，指出其对野生动物的侵害。

　　下面从左上角开始，顺时针翻译一下。“龙”的右手拿着一只杯子，里面的红色液体是穿山甲的血（Pangolin Blood）；“龙”的脖子上戴的是老虎的爪尖（Tiger Claw），左手的杯子里是虎骨酒（Tiger Bone Wine）；第二只左手托着一只盘子，里面是蛇和乌龟的肉（Snake & Turtle Meat），胸前的围脖是用雪豹皮（Snow Leopard Fur）做成的；腰带上的两小瓶液体分别是熊胆汁（Bear Bile）和用老虎和犀牛的器官做成的中药（TCM with Tiger & Rhino Parts）；第二只右手拿的是鱼翅羹（Shark Fin Soup）。

图十四，漫画：Dreadful Dragons（丑陋的龙）。
作者：Rohan，2010年2月12日

　　这次中国瘟疫大爆发，始自武汉南华海鲜市场，那里各种野生动物应有尽有（图十五），早已埋下了大灾难的祸根。

图十五，武汉华南海鲜市场野生动物价目表

　　“吉利”与否这种话是迷信，但是在译龙问题上的错误长期得不到解决，说明很多能够决定此事的人的观念和思想方法出了问题。在译龙问题上，他们对错误的译法竭力降低标准，只要 dragon 这个词还有一丝正面的含义，例如有些电影中杜拉根兽是正面角色，就坚持不改译；相反，对民间提出的改译方案，例如 loong，非常苛刻，只要有一丝不足，就嗤之以鼻。

　　观念和思想方法上的问题，在中国各界各级广泛存在，只是具体表现不同，造成的恶果暂时不同，武汉瘟疫爆发只是这种问题的一个典型反映而已。

（黄佶，2020年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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