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的英文应该翻译成 lo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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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中英翻译的几点反思:龙的英译

田波

  【摘要】在二十一世纪,春节≠ Spring Festival,龙≠ dragon,上帝≠ God,应当成为“华学”(研究中华文明的学问)的共识、常识。以讹传讹的译法,严重腐蚀了中文的信仰性、准确性、纯正性、深刻性、庄严性、独立性,甚至助长了殖民者的文化侵略,导致了华人的思想混乱,不利于中外文化的平等交流,不利于中华的文化独立;所以,一些关键词的中英翻译就成了亟待反思的重大问题。其中,春节、龙的英译,以及 God、Bible 的汉译,是较突出的例子。

  【关键词】春节,龙,上帝,圣经,翻译

  一、春节的英译(略)

  二、龙的英译

  “中国龙既不是西方的毒龙(dragon),也不是印度的那伽(naga),三种神异动物不可混为一谈,也不宜采用一个名称互译(如汉译佛经将 naga 译作龙,不少英文著作将龙译作 dragon)。”(阎云翔:“试论龙的研究”)

  英文里的 dragon 和蛇,常常是凶暴、邪恶的象征,不能兴云作雨,反倒常常喷火吐焰,作恶多端,人神共恨,不具有图腾的含义。英国作家托尔金的《霍比特人》,保留了 dragon 的这种形象。“中华龙与西方 dragon 完全不同。中华龙形象神奇,主要象征正义与吉祥;西方的 dragon 外貌丑陋,主要代表邪恶与祸祟。应将 dragon 直译‘獗更’。”(2007年,“首届中华龙文化兰州论坛宣言”)

  龙在中华,具有源头意义,故又叫中华龙、中国龙。佛教的龙王与中华龙,并非一物,却袭用了它的形象,逐渐华化。早在佛教问世之前,中华龙就已定型。1994年辽宁阜新查海遗址出土一条距今八千年前用石块堆成的龙,身长近二十米。1987年,河南濮阳西水坡古墓出土了距今六千多年前用蚌壳摆成的龙,造型成熟。考古证实,距今五千年前,龙图腾已遍布辽河、黄河、长江之域。

  伏羲女娲被刻绘成蛇躯、鳞身或龙身,因此许多华人自称龙的传人。“载见辟王,曰求厥章。龙旗阳阳,和铃央央。”(《诗经》)可见,先秦的王旗即龙旗,龙是王道、王权的象征。早在西方的图腾说传入中华之前,清王朝已通过国旗(黄龙旗)、邮票、警徽等国家形象的象征体系,将龙作为中国的象征。

  所以,在中华民间,龙、蛇都有图腾、祖先、保护神的含义,而 dragon 却没有。蛇在西方多具有负面价值,象征恶魔,惟独在中华被神化为龙,享有最高的正面价值,是中华最著名的图腾。德国哲学家谢林(1775-1854),说:“中华民族的核心神话只有两个:龙和黄帝。”(《德国思想家论中国》,江苏人民出版社 1995年)

  龙,由谁译成 dragon ?据说:1,“‘龙’是如何被译成‘dragon’的?至少始于元代。”(黄佶:《译龙风云》)2,利玛窦[2]。3,马礼逊。他是英国殖民主义者派往中国的第一个传教士,他在 1815-1823年在澳门出版《汉英-英汉词典》(又作:《华英词典》),将“龙”译为“dragon”。他们都是“中国通”,对“龙”在中华信仰里的神圣地位,岂会不知?这样翻译,是为了把华人的崇拜对象妖魔化,颠覆华人的民族信仰。普鲁士传教士郭士立,在中国沿海,既传教,又当间谍,走私鸦片,后来参加侵略中国的战争,披着宗教外衣从事侵略活动,曾叫嚣“龙应该被废黜”。[3]

郭士立及其著作 A Sketch of Chinese History(中国简史,1834年)

  面对帝国主义的侵略,自清末以来的中国人,大多从政治上、文化上论证中华民族的统一。日本侵华后,许多中国人都在思考民族问题 [4]。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前后,出现了一大批中华上古史论著,主要讲“中国民族由来之研究”。闻一多致力于寻求“团结起来救国”的文化方略,把龙摆在正中,全面论述。1942年,他发表“从人首蛇身像谈到龙与图腾”[5],成为其《伏羲考》的重心。1978年,中国开始改革开放,振兴中华的民族主义成为时代强音。这时,台湾歌曲《龙的传人》在全世界华人中唱响,顺应了日渐高涨的民族主义以及海峡两岸一家亲的祝愿。随后,《伏羲考》被奉为学术经典,龙图腾走向复兴。

  中文的“龙”字,如何英译?不仅涉及华人的图腾崇拜、祖先崇拜、民族意识,还涉及春节的节日身份(图腾祭、社皇节、婚恋节,等)、信仰基础(祖龙信仰、社皇教);因此,旧译不改,信仰难正。

  很多人认为,没有必要因为英文里已有“long”一词,便要为中文的“龙”字另造新词,而应“名从主人”[6],用汉语拼音译作“long”。当代,中国建设银行的“龙卡”的“龙”字,就是这样翻译的。

  时贤说:“重新译龙,好处多多:1,可以方便表述、避免混淆。2,重译龙和 dragon,可以方便反对者清晰表达自己的观点。”(黄佶:《译龙风云》)

  为了中文的准确性,建议采纳黄老师提出的译龙方案,把“龙”字译为“Loong”;这样,它们是一对一的关系,成为准确表达中华文明的专有名词,具有唯一性。

  三、God、Bible 的汉译

  ……

  “宗教意义上的‘天’,是从‘上帝’转变而来的。中国最高神的概念,经历过‘帝’、‘上帝’、‘天帝’、‘天’这样一个转变过程。今天基督教的‘上帝’这个概念,是中国古代的宗教的概念,指的是最高的神,这个词出现在商朝甲骨文中。‘上帝’是中国的最高神,传教士翻译英语‘God’的时候,找了一个相似的中国概念。‘上帝’在甲骨文中,是君王祭祀的对象。后来呢?不仅历朝历代的君王继续祭祀,而且祭祀还很频繁。《诗经》歌颂,‘赫赫姜嫄,其德不回。上帝是依,无灾无害’。《孟子》引用‘天降下民,作之君,作之师,惟曰其助上帝宠之’。北京的天坛就是祭天的,天是什么?不就是上帝吗?”(杨鹏:“中国信仰精神的源头”)

  ……。明朝末年的来华传教士,基督教支派天主教把“Bible”译为“圣经”、把“God”译为“天主”,而基督教支派新教把“God”译为“上帝”。

  这些张冠李戴、偷梁换柱、反客为主的译法,严重腐蚀了中文的信仰性、准确性、纯正性、深刻性、庄严性、独立性,助长了殖民者的文化侵略,导致了华人的思想混乱。“上帝”是中文词汇,早见于先秦典籍,比如《尚书》云:“吁俊尊上帝。”所以,“Bible”应当音译为“霸伯”[9],而“God”应当音译为“果德”(或用其它同音词),或者针对基督教的所有教派把“God”统一译为“天主”。

参考文献:

  2,3,施爱东“欧洲变色镜中的中国龙”摘录:

  门多萨《中华大帝国史》,在可能涉及龙的地方,则用蛇替代。此书 1585年初版于罗马,用西班牙语写成,龙写做 serpientes,即“蛇”。1588年的法文版,龙写作 serpens,也是“蛇”。将龙对译为 dragon,源于利玛窦。

  十七世纪,约翰·韦布《历史论著:试论中华帝国的语言即为原初语言》,说:“中国的神庙和皇宫,大量地使用龙蛇图案,而且总是用相同的序列方式来排布,龙是中华帝国的皇家标志。过去从来没有谁能够解释墨西哥神庙中的龙饰为何能够如此典雅、伟大和高贵。直到最近我认真阅读了中国历史,这才找到满意的答案。”1687年出版的《中国哲学家孔夫子》,在孔子画像上方配了一幅双龙戏珠图案。此后三百年,被一再翻印。1735年,杜赫德《中华帝国全志》第一次将龙升格为“中国人的国家象征”。

Confucius sinarum philosophus,
sive, Scientia sinensis latine exposita, 1687

  1860年英法联军焚烧圆明园之后,《在中国我们应该做什么》开启了“征服中国龙”类型漫画的流行。一望而知这是一条由满大人与欧洲龙杂交变身而来的混体龙。从上往下,高高扬起的长辫子、八字胡须、曲张的双手、长而尖的指甲、大腹便便的身躯、笨拙的方头朝鞋,全都是满大人形象变身而来。

What we ought to do in China, John Tenniel, 22 Dec.1860

  在欧洲漫画家笔下,中国龙到了甲午战争时,已经退化得毫无斗志,楚楚可怜。

Good dog! John Tenniel, 12 Oct.1895

  征服龙与征服东方、征服异教徒,几乎是一体的。1834年,郭士立曾公开声称:“龙应该被废黜,基督应该成为这个辽阔帝国上唯一受到崇拜的王。我热切地希望我们伟大的主用他万能的手将中国从撒旦的奴役中尽快解救出来。”

The International Dragon Hunt. F.Bower, 1900

  1880 年以来,俄国、美国、英国、德国曾抛出过“黄祸论”。以《复仇者》(1900)为代表,欧美各国都生产了大量针对庚子事变的屠龙漫画。“复仇者”是一位翅膀上写着“文明”的天使,“黄祸”是一条中国龙。

The Avenger! John Tenniel, July 1900

  这场战争结束之后,法德两国发行了大量纪念明信片。德国明信片《列强征服中国》中,列强士兵全都被画成了圣乔治的模样,个个骑白马,着锦衣,脚裹护甲,手执长矛,招招刺在巨龙身上。

Die Grossmachte contra China, 1900

  不堪一击的中国军队已经令侵略者们毫无顾忌,几乎所有参与远征行动的西方国家,包括闹着要“脱亚入欧”的日本在内,接下来的几年中,都在公开讨论如何“瓜分中国”。反映这一题材的西方漫画多得难以计数。

Dissection du monstre chinois, 1902

  十六至十八世纪中国形象尚未衰落的时候,龙是帝国皇权的象征,尊贵而时尚;十九世纪之后,中国形象日益滑落,龙也只能跟着倒霉。每一次辱华漫画的高潮,都必定与一个受关注的新闻事件相关,如鸦片战争、甲午战争、庚子事变。

  4,比如,洪尊元《中国之前途》:“我们常常提及‘民族’,有欲完成一‘民族统一’,但究竟什么是民族?什么是中华民族?”

  5,比如:“所谓龙便是因原始的龙(一种蛇)图腾兼并了许多旁的图腾,而形成的一种综合式的虚构的生物。它是由许多不同的图腾糅合成的一种综合体,因部落的兼并而产生的混合的图腾。龙族的诸夏文化才是我们真正的本位文化,所以数千年来我们自叫‘华夏’,历代帝王都说是龙的化身,而以龙为其符应,他们的旗章、宫室、舆服、器用,一切都刻画着龙文。总之,龙是我们立国的象征。”

  6,“不同的族群有不同的抽象观。人是文化的动物,文化是符号的产物。两种语言间纯粹的互译是不可能的,翻译实际上是一种合法的改写,因为世界上不可能有两种语言有完全一致的概念。”(王海龙:“你见过星期二么?”)

  9,“关于西方的上帝,有一本很著名的书,叫做《霸伯》(Bible,《圣经》这么好的名字不该被它占有)。”(刘仰:“为什么我不信上帝”)在中文里,“圣经”的本义,是泛指神圣的经典,而不是特指某本书。

  作者简介:田波,1971年生,四川人,独立研究者。代表作《春节考源》,昆仑三族(中华民族的前身)、社皇教(中华民族宗教)、朝祖产业的提出者,中国民俗学会、中国少数民族文学学会、四川民间文艺家协会、甘肃省马家窑文化研究会、中国民族学学会、上海筷箸文化促进会、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甘肃省齐家文化研究会等会员,微信号 Tianbo13075468831,公众号“华学论坛”、“文心载道”创始人、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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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佶编辑配图,2019年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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